2012年 TVB 選港姐都已經引入公投,唯因伺服器問題使到公投機制被專業評判取代(同時亦令朱千雪失落后冠)。其後 TVB 亦逐漸改進電子公投技術,並持續應用於多屆選美賽事上,使得港姐的代表性往往比特首,甚或是國家主席更高。而電子公投相對低廉的參與成本,也頗受社運圈子的青睞,2014年也籌辦了6.22民間全民投票,試圖向中央表達對特首選舉的民意。
然而,撇除黑客攻防、短訊費用、程式開發等純 IT 或資金問題,發動電子公投仍是無可避免需要面對三個問題:選民身份、公投與代議士的內部矛盾、被取消的投票結果。
如何認證選民身份﹖
民間過去發動過的電子公投,曾採用的認證方法分別為,實體認證,短訊 (SMS/Telegram) 認證。可惜的是,透過短訊驗證的方式嘗試降低身份認證成本的進路,無可避免使得整個公投在實際上難以確認選民是否合符合資格。尤有甚者,激進政治立場更可詰問港共政權所認可的選民資格是否適用於「真・香港人」,住滿七年就足夠成為香港人﹖母語非廣東話的,又是香港人﹖認同共產黨極權統治的,又是香港人﹖
不同於政治性的電子公投,港共政權動用的是其本身的入境處資料來衡量選民資格。而新選民免住址證明的行政舉措,一方面簡化選民程序鼓勵新登記,一方便亦省卻行政成本。而商業機構 TVB,雖然驗證方法也只靠短訊驗證,但 TVB 同時亦透過舉辦不同的抽獎活動,吸引觀眾貢獻真確的個人資料。反觀每次突如其來的民間電子公投,既不可能伴隨抽獎推廣,也沒有長期累積個人資料的累積與經營,要在短時間內籌辦一場以百萬人次為目標而具公信力的電子公投,難免只是空中樓閣。
公投與代議士的內部矛盾
民間發動的公投,本質上,不論是有心或無意,無疑是衝著對代議士的不信任來發動的。非建制派在過往兩屆的立法會選舉剛獲過百萬的選票認可,即使只計算當選席位的得票,也代表著若八十萬選民的民意。而代議政制的意義正正在於,選民授權代議士在該四年任期內代表選民的政見。而儘管代議民主有其弊端,在四年任期內,代議士仍然戴著萬千選票的光環,參與不同的政治角力。而公投的意義卻是以公投結果綑綁代議士的立場,但電子公投可能發生的低參與率又會變相削弱代議士的選票光環,於是代議士的參與當然是傾向有限且不積極的。這導致公投的推動每每都由沒有議席的壓力團體主導,而這主導角色又會令代議士害怕,壓力團體能在公投後把電子公投票,收割為自身的政治利益,左右下屆選舉。
被取消的投票結果
民間電子公投的命題無疑是希望撼動政府施政,然而這手段歷經 6.22 近八十萬人參與,換來的卻是政府的直接無視。這種結果被取消的失落,伴隨電子公投本身公信力備受的質疑,格外顯得無助。遊行的實在感使警方蓄意少報人數時,參加者會份外憤怒;但電子公投的廉價參與卻使得參加者在結果被取消時,陪感困惑。不花一分鐘所作的政治表態,過程與選出代議士相去無幾,反映出的民意卻比整個政治派別所代表的能量還要少。政權的無視確實遠超嘲笑,這亦可見於 2017 年的電子公投只剩不足七萬人參與(按:因技術問題中途被腰斬)。如果依舊模式再辦民間電子公投,不論議題是醫改、明日大嶼還是逃犯條例,參與人數能怎樣回到 6.22 的近八十萬人呢﹖而這,又算是示戚,還是示弱呢﹖
結語
身份認證問題,公投與代議士的矛盾,結果被取消延伸的無力感問題,實際上都不是技術人員可解決的問題。要處理這三個難題,除了身份認證問題比較踏實可期昐個別團體願意承擔,其餘的確實仍需各方努力思考出路。而相信關心社會的技術人和工程師,他們更希望日後在獲邀籌辦電子公投時,能討論有趣的技術問題,譬如是討論如何建立一套系統,在基本得到投票結果的同時,能讓選民能確認自己投的票,而不被其他人追踪。想必會很有得著﹗